【红海行动】粮食向同人前传：来时的路32
作者说:
今天送惊喜，双更🙂
正文：
杨锐再次醒来，已经是10天之后了。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登革热症状的后期，差点就救不过来。然而他特种兵的体质却在此时发挥了强悍生命力，硬生生的让他在阎王殿门口走了一遭，却又把被踹回来了。代威、杨有天神经紧绷了几天，看到人醒过来上前抱着他就哭。训练都没能把他们俩折磨成这样，可看到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这几天两个人心里的煎熬比让他们受任何一种审讯刑法都来的难过。尤其是代威，他以前有多不待见杨锐，这时候就有多关心他。往日里那些什么不满的心思全都抛脑后去了，这人啊也是真有意思，只有到了生死面前才能真正放下所有的芥蒂、偏见以及其他各种东西。
猎人学校地处南美洲委内瑞拉的玻利瓦尔州，进入8月晚间的天气虽然已经趋于凉爽，可是同时被两个大老爷们抱着哭，杨锐还是热的汗都下来了。Ash(艾什)、Denzel（丹泽尔）、Jason（杰森）三人组队来看杨锐，刚好碰上这么个抱头痛哭的感人战友情场面，Ash(艾什)作为杨锐的喀萨搭档也要上前凑热闹抱着杨锐哭一哭，四个人的重量差点把医院的小破病床压垮掉，Jason（杰森）大叔跟Denzel（丹泽尔）小哥看着他们站在一旁直笑。
又休息了一周左右，杨锐他们的毕业典礼在8月的月末举行了。杨锐、代威、杨有天、Ash(艾什)、Denzel（丹泽尔）、Jason（杰森）以及另外一组玻利维亚的队员以全优成绩通过全部课程毕业，并获得委内瑞拉猎人学校最高荣誉“突击队员”称号。
校长给他们颁发荣誉勋章的时候， Denzel（丹泽尔）小哥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的动作：他摘下了自己的荣誉勋章，做出了要甩出去的样子。每个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以为他把之前的玩笑当真，真的要用勋章摔校长的脸。
忽然他嘴角上扬，奸计得逞的爆笑出声，然后手一个转弯，把勋章别在了代威的左胸前。
“威，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能再见。”
他指了指代威的勋章，原来是要跟他交换做纪念的意思。代威也笑了，取下了自己胸前的荣誉勋章给Denzel（丹泽尔）别了上去。众人松了一口气，也学着他们俩把各自胸前的徽章取下来别在了搭档的身上，以此作为永久的纪念。
“嘿，杨。” Ash(艾什)在杨锐耳边神秘兮兮道：“回去之后把那个大眼仔的照片发给我看看。”
“啊？”杨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你看徐宏干啥。
Ash(艾什)装出一脸委屈与妒忌的模样：“从第一天组队做喀萨搭档，你就说我长的像他，很伤害我的自尊好吗？我倒要看看，我跟他谁更帅，谁更适合做你的喀萨搭档？”说完，还在杨锐的左脸上啵了一下。
咦————！！
杨锐的身体刚恢复，反应还有些迟钝，没有及时揍人。他平日里细长的小眼睛因为惊吓鼓如铜钱般大，克制着捂住脸的冲动，保持着礼貌的声音问道：“Ash(艾什)，你，你，你……”
杨锐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一句话。倒是Ash(艾什)特别大方的替他把话说了。
“我不是。”他摇头否认。
“那你……”杨锐指刚才的事。
啵的一声，杨锐的右脸也被袭击了。
“因为你的反应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Ash(艾什)开了头，好好的一场毕业典礼后面就开启了肆无忌惮的胡闹模式了。不止杨锐被戏弄，杨有天、代威也被医疗队性感的护士姐姐们抓去献上红唇啵了几口，而那些在训练中狠厉无比的教官们，也被这些几个毕业生扔进了训练的泥塘里进行报复。杨锐他们在委内瑞拉的最后一天，就在这样嬉戏欢乐的氛围下度过了。
第二天，他们收拾好行李降下五星红旗，准备告别回国了，可委方校长却重新将五星红旗升上旗杆。他告诉杨锐他们，校方已征得中国驻委使馆同意，决定把这面中国国旗永久珍藏。杨锐等人深吸一口气，三人抑制住激动的神色，立地站好冲着校长以及国旗郑重敬礼。
杨锐的外形一直是他的困扰，因为那让他看起来很不像一个特种兵。这次出国受训则加剧了这种情况，没得吃没得睡觉还有那么大强度的训练，有一次晚上训练后他称重就发现掉了5斤肉。所以训练结束后，他真的是以人生最瘦的体重状态站到蛟龙战友们面前。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特别是徐宏，他看着这个比大学军训时期还要瘦上几分的杨锐，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不止是杨锐，代威、杨有天无论是从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呈现出了一种让人明显能感觉到的距离感。支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当年他受训回来队里战友们也是这样的反应。那是一条看不见的分叉的道路，他们已经比在场的人们更快的走到了另一个人生的状态回不去了。这种状态在几个人与蛟龙突击队的队员们之间存在是好事也是坏事，支铖却并没有点破，而是如常为他们举行了庆功的聚会，然后通知他们马上做好准备投入到新一季度的野外拉练训练中去。
不过是离开小半年，队里出现了很多生面孔。徐宏告诉杨锐，他们走后不久，队里就接到了新的征兵任务。而且这次征兵跟以往都不一样，除了队长从其他部队挑选愿意加入的老兵，这次征兵范围还扩大到从全国征兵，舰长跟政委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听说，很快就要有任务了。”
杨有天不在的期间，李来容很称职的继续担任着队里信息打探的角色，再加上一个小广播肖恩，基地几乎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俩的耳朵。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也是时候了。”代威作为这里面最早加入蛟龙突击队的老兵，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可是这波新兵还是要选拔的，比咱们那会更苛刻，审核期变成两年了，熬不过的一样淘汰。”
李来容继续透漏着打听到的消息，他们这桌没新兵，都是几个老人，他才这样放心说这些消息。肖恩听到这消息有点紧张，这块李来容之前没告诉他。他跟杨锐徐宏这一波的新兵都刚满一年，是不是也还在淘汰范围。李来容说他也不知道，把肖恩急的只想骂人，直说哪有打听消息打听一半的。游彪赶紧出言安抚小广播同志，几个人闹哄哄的又聊到了别的事去。
这期间除了代威说了一句话，杨有天、杨锐基本都是沉默的状态。徐宏看着这样的他们，觉得之前感受到的那种隔阂感也越发的严重了。他甚至都没法做到像李来容、游彪、肖恩那样如常的在杨锐面前打闹，总觉的面对着比往昔更沉默了的这三个人，徐宏做什么都觉得不太对劲。杨锐察觉到了徐宏的不自在，可是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支铖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当你沉默，成熟才真正的开始。
猎人学校的魔鬼训练在杨锐、代威、杨有天的心里堪比地狱，看不到任何美好和希望。可当他们从地狱归来返回人间的时候，三个人却惊喜发现了经历地狱的磨练后自己的改变。以前在队里觉得还有点吃力的训练，变得比往日轻松了很多，以往野外训练里最难逾越的一道屏障——求生项目，也不再是难题，他们三个人哪怕一直在饥饿和疲惫的状态下，反应速度都明显比以前更快了。
归队后的第一次野外拉练，他们被空降到一块没有地图标志的深山密林中，并且将与队长带领的凶猛的“敌军”进行激烈的非常规作战。
入夜，杨锐带领的第三小组每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一点吃的。一只麻雀忽然从身前飞过，正在行进中的杨锐眼疾手快，居然一把抓住了麻雀，瞬间扭断它的脖子，揣进了衣兜。杨锐出手的过程速度很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速度会有这么快。
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带，杨锐命令大家整顿休息。掏出衣兜里已经没有温度的麻雀，杨锐忽然想起了猎人学校里那只被他们分食的猎人1号小黄狗，瞬间手里的小麻雀以及血迹刺目极了。强压下去身体涌上来的不适，杨锐叫来已经看了他许久的徐宏，让他把麻雀弄熟给大家吃了，然后自己走到一旁去警戒了。
手里的粘稠触感还在，小麻雀的羽毛还沾了一点在手心。杨锐轻轻的把它剥掉，却没有扔掉，只是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左胸作训服的口袋里。
“锐哥，你也吃一点吧。”
麻雀很小，徐宏处理的很快，每个人都分了一点补充体力。他让其他队员换下了杨锐，两个人靠着大树暂时休息。这种时候只要有点吃的，比什么都好。杨锐却摇摇头，他吃不下，而且他也没感觉到饥饿。徐宏有点尴尬，拿着那点吃食呆呆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口。
杨锐心一软，叹了口气，还是开口了：“刚才都看见了？”
“嗯。”徐宏的声音闷闷的，刚才杨锐捏死麻雀的画面对他还是有些冲击。不是麻雀被捏死了，徐宏觉得冲击。而是当时杨锐的样子，神色麻木，没有一丝感情，好像是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而他完全没有意识一样。如果不是后来，杨锐擦血迹的那个动作，徐宏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只是他长的很像杨锐，可是他却并不是杨锐。
“那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杨锐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可是问的人是徐宏，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徐宏一直把自己当作榜样的存在他知道，所以他不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害怕或者是……失望。可他也不能欺骗自己，这次外训已经改变了他，他必须面对这个改变后的自己，徐宏也一样。
“猎人学校里有一只小狗，叫做猎人1号。那是教官们用来羞辱我们这些特种兵的道具，意思就是我们的存在跟狗一样。每天集合，队伍里狗站在排头，我们都得向它看齐。每次开饭，狗先吃，吃完了我们再吃。那时，我们每人有两个军用饭盒，一个用来打咖啡，另一个专门盛饭。每次盛完饭后就放在地上，狗过来想吃哪个就吃哪个，它不吃了我们再接着吃。它吃饭时，其他人都得看着。狗吃完满意了，走了才可以。而且这时候啊，指挥官就开始读秒，10秒后，没吃完也得把饭盒塞进背囊，接着训练。”
回忆起历历在目的训练生活，杨锐说的云淡风轻，可他越是这幅样子，徐宏听着越觉得不是滋味。
“平常训练我们也得带着它。行军时把它放进背囊里，背着。刚开始大家都很烦它，人都又渴又累还要照顾这个小东西，很不方便。最气人的是，教官还动不动就拿狗来说事儿。一会问猎人1号在哪里？一会猎人1号吃饱了没有？一会猎人1号睡好了没有？搞得大家恨死这条狗了。有一次开饭，铁盘子里就盛那么一点通心粉，这狗一过来张口就舔。我们一脚就将它踢开了。这事不小心被其他外军队员看见了向教官告状，我们挨完罚后还得弄饭给狗吃。可后来啊……”
杨锐顿了一顿，情绪还是有点波动。他咳嗽了几声，稳定情绪，眼睛弯成了两条月牙状努力的笑着，可徐宏觉得他却好像要哭了。杨锐搓了搓手，那里还有一点麻雀的血迹，他看着有点闹心。
“后来，渐渐的我们喜欢上它了。猎人1号，就是这狗啊，非常聪明。你让它停，它就蹲到那里，让它敬礼，它就敬礼。平时它也不叫唤，就知道跟着队伍跑，我们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训练时，它也跟我们在一起，跳伞时，我们胸前系一个袋子装上它，潜水时，它就在保障船上远远看着我们。跟自己养了个孩子一样，特有意思。可是有一天训练结束后，教官却命令我们亲手杀了猎人1号……”
徐宏的呼吸一滞，他的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牙根咬的紧紧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杨锐却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说着事情的后续。
“是我亲手杀的它，天哥、威哥分的肉。杀它的时候，我们心里都很难受。可狗肉每个人都必须吃，大家站成一排排队，一个一个人吃…… 吃它的时候大家都忍着眼泪，但那也没办法，它也算一个科目，你不吃它，就得退出。”
杨锐说完话，拿起了徐宏手里那点少的可怜的麻雀肉，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我刚有点失态，其实这肉我不该不吃。这荒山野岭的好不容易有点吃的，我不该矫情。”
“不，不是这样……”徐宏的声音已经哽咽，眼眶红了一圈。
杨锐还在咀嚼着嘴里的肉，看着徐宏这幅模样，忽然有些不想与他正视，看清楚他眼里的那些情绪。
“让你失望了，徐宏。”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杨教官了，甚至不是锐哥。
“我没有，我没有失望……我只是，只是……”
徐宏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表达出来，他平时与人斗嘴也是伶牙俐齿从不带打磕巴的主。可是似乎每次只要在杨锐面前，扯到杨锐的事情，他总是显得那么弱小、无力，不仅在实际行动上帮助不了他，就连语言都会变得如此贫瘠。
他一把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杨锐还带着血迹的手，只希望自己能用这样微小的动作传递出，他没有对杨锐失望与害怕的意思。他只是对自己跟不上杨锐脚步的自己感到生气以及无能为力而已。
杨锐的手上全是老茧，还有许多细细密密的伤口。徐宏的手上也不少，可是比起杨锐，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握着这样的一只手，那些之前被徐宏搁置在心里的问题忽然悄悄的冒出来了，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再强一点就好了，他就能跟杨锐一起去委内瑞拉；
如果他们一起经历那些魔鬼的训练就好了，他就能明白此刻杨锐的心情，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不用斟酌着用词来试探彼此的心理底线，可以……；
徐宏前所未有的希望着自己能变得更强大些，强到可以让杨锐放心的信任，放心的交付后背，以及所有无处安放的内心情绪。
“徐宏。”
杨锐沉声提醒着他现在的环境，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徐宏点点头，可是握着杨锐的手却还是紧的一丝空隙都不想留出来。
面对着这样的徐宏，杨锐忽然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他想起了大学毕业自己没被支队选择的那年，徐宏也是这样屁颠颠的跑到他的寝室义愤填膺的比自己还气愤的样子帮着出谋划策申讨支队，还有那年他带着一班的所有学员来送毕业的自己。
“谢谢你啊，徐宏。”
杨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内心里已如当年一般泪如雨下。他已经没有这些年少天真了，没法再像徐宏这样轻易的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可是徐宏身上还有，并且他把自己的那份年少天真也存在了他的心里。杨锐很感谢他，再一次这样为自己难过为自己哭。
可是……也就这一次，最后这一次了。徐宏也会要成长，也会变成像他这样失去年少的天真，一去不复返。在那天来临之前，就让他再替自己好好哭一次吧，最后一次。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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