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粮食向同人前传：来时的路12
正文：
2006年，春。海军x军区蛟龙突击队训练基地作战指挥室内，听完支铖的春季招兵方案以及选拔比赛计划，坐在下面的高云跟赵海光陷入了沉默。
“老弟啊，咱们是选兵，不是你在委内瑞拉海军特别行动学校的受训课。搞的这么狠，你是想他们进来啊还是不进来啊？”高云看着面前的文件，眉宇拧成了个川字。
支铖走下演示台，摸起桌上高云的烟抽了一根点着，状似不经意的回道：“瞧舰长你说的，这不是都是部队里来的精兵尖兵吗？不为难为难他们，怎么能选出咱们需要的人呢？”
“可支铖你这个方案，到底是为难他们？还是为难你自己？”赵海光一向比高云好说话，可是这次他也同意高云的观点，并不认可这个方案里面选拔比赛的部分。
支铖吐了口烟圈，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份方案花了他很多心思，他承认是有些冒险的成分，但为了以后突击队的发展他觉得仍旧是有必要的。想到这儿，他的心又稳了稳，舔了舔已经干涩的嘴唇，他把手里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在高云、赵海光面前立正敬礼。
“报告舰长、政委，咱们突击队刚改编组建不到两年，很多地方还处于调整阶段。为了建立更稳固的机制，好的兵需要，但我认为优秀的领导型人才也更是我们此次春季招兵重点需要考虑的部分。一个优秀的军官，无疑是团队里的定海神针，只有多吸收与培养这样的人才，蛟龙突击队才能在未来更短的时间内迅速发展，并且训练出优质的协作团队。”
“就算是选领导型人才，也不用这么狠吧？”高云还是担心那些尖兵的承受能力，不肯松口。
支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赵海光看了他一眼，在桌子下面轻轻踹了了踹高云。后者接收到示警的眼神，心领神会的咳嗽了几声。
“支铖。”赵海光接着空隙就开口了：“我跟老高不怀疑你的能力与实力能全盘把控这次的选拔。只是，我们很担心你。我们希望你作为一名部队指挥官也好，作为一名共事多年的战友也好，在对部队负责的前提下，要先对自己负责。”
赵海光说的已经很隐晦了，支铖很感谢他这份体贴。
“谢谢政委，我清楚的知道我作为指挥官的责任，也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做这份方案，我的目的与想法就是如刚才所说为蛟龙突击队储备优秀的领导型人才。毕竟，我也会老，部队总不能指着我干一辈子吧，虽然我挺乐意。”说到最后，支铖又开始没正形。
“想的美！干一辈子，部队哪来那么多钱养你个老不羞。”高云顺着氛围，一句话怼了回去，赵海光在一旁摇头直笑。
“那这方案过了吗？”支铖顺竿子就往上爬，一点不想耽误时间。
高云凝气看着手里的方案，又看向身旁的赵海光，后者与他眼神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但你再把咱们刚在讨论的几点修改下，危险系数还是往下调一个档，不然军里没发过。”‘
支铖欲言又止，而后还是忍住了。一旁赵海光的眼神告诉他，这已经是高云他们能承受的最后底线。支铖想，好歹是通过了，改就改吧。
“谢谢两位首长，那我回去修改方案了。”
支铖敬礼，收拾好所有文件准备离去。他刚走到门边，忽然赵海光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政委。”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特怕他们又反悔。
“忙完这次招兵跟选拔，你抽空休个假吧，多久没回家看看了。”赵海光语重心长的说道。
支铖松了口气，眼里是盈盈笑意，似往日那样嬉皮笑脸道：“忙完再说吧，政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闲不下来，闲下来才会出毛病。”
赵海光挥挥手，支铖又敬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啧——”
人刚走出去没一会，高云就深深叹了口气，赵海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说，当初我把人从蛙人给弄过来，到底是帮他啊？还是害他啊？”难得高云也有怀疑自己的时候。
“别多想，老高。”赵海光其实也有些拿不准支铖的状态，可他跟高云不能两个人都陷入消极的情绪。“我看到目前为止支铖的状态都挺好的，估计就是这次上头给的招兵压力大这才有点冒进。不过，不是还有咱们俩把着关的嘛。”
“他那是那么听话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观察观察吧。”高云用力的擦了一把脸，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闭目深思起来。
半个月后，一份来自海军的征兵通知送到了三军各相关部队与部门。陆军某连长也陷入了愁眉不展的状态，自己精心养育的秧苗子又要被外来的野猪拱掉了，换谁谁也高兴不起来。
“想好了？”他看着眼前的青年军官不死心的一副惋惜的口气问道。
杨锐点点头：“想了大半年了，想好了。”
陆征‘啪’的一下把征兵通知摔到办公桌上，脖子上的风纪扣忽然紧的要命，他被憋的有些难受。不耐烦的解开一颗，他还是觉得心里头压着一团火却又不能冲着眼前的人发。
“知道你想好了，从你拒绝了那次深造机会，我就知道你就等着这一天呢。”
“我从军校毕业时，就一直等着。”杨锐并非是要添油加火，他只是希望陆征能明白他为了这份征兵通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他哪儿就那么好？就值得你放弃全团上千人都在抢着的深造机会？就值得你放弃三年的部队磨练换来的升职机会，去选拔当个什么的鬼特种兵？”陆征听着就来气，还是没控制住的把对支铖的火气都撒在了自家秧苗身上。
杨锐面露难色：“不能这么比，连长。都是部队里拔尖的地方，只是我的个人选择而已。”
“既然都拔尖，你留在这里跟去哪儿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嘛。”陆征觉得自己不能再讲什么君子道义，干脆也开始耍起浑来。杨锐没想到自家连长还学会这招数，顿时头疼起来。
陆征暗喜，难怪那个臭不要脸的支铖老用这招，看来对老实人就是有用。丢人就丢人了吧，陆征想好歹先把人给留着。失去的面子，总有一天他会在支铖这厮身上找回来。
没一会，陆征就坐不住了。他耍无赖，杨锐就不说话；不说话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我等您闹等您闹舒坦了咱们再好好沟通的对待弱智儿童的包容表情看着你，这陆征哪儿能受的了。他初次使用耍无赖这种招数段位太低，不及某人多年如火纯青的功力。还没五分钟，陆征正好抬头看见墙上的钟表，骂骂咧咧败下阵来。
“去去去去去！！你去！！你去！！你去！！”他一把抄起桌上的征兵通知摔了过去，杨锐一把接住。陆征不解气的继续吼着。
“看看！！看看！！看看他怎么选拔的？？容许实弹操作！还有死亡指标！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去哪儿干吗？上赶着找死吗？”
嘭的一声，办公桌上的水杯都被陆征拍的震了震。娘喂真疼，陆征的手都发麻了，但是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保持造型撑在原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青年。
翻看着文件的杨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声也粗重起来。可当他翻完手里薄薄的几页纸，整个人又已经迅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他合上文件，将之轻轻的放回陆征的面前，神色平和的说道：“我要去，连长。”
“嘿——你这……”陆征气的还想拍桌子，但是手掌还在隐隐发疼。他改拍为指，手抖的跟筛子似的，一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受伤神情指着杨锐。
“三年！三年啊！我把你培养出来，就是让你去上赶着给人当靶子的啊？行，行，行……杨锐，你能耐，能耐！你给我滚！赶紧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连长，你骂吧。怎么舒坦，怎么骂。我知道，是我辜负了连队的栽培，辜负了你的信任。”杨锐特别平静的看着陆征，一脸任打任骂的顺从。陆征愿意骂他，说明还把他当作自己人，杨锐最怕的就是他一言不发同意自己的离开，那样杨锐会内疚一辈子。
如杨锐所愿，陆征真的是用尽毕生所学的骂人词汇与方法，狠狠骂足了半小时不带重样的。
好半天，陆征骂累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杨锐不想跟他起冲突，还是不说话。空气里突然一阵尴尬的安静，两人对视着放任这尴尬继续扩大。
每个人大约都会是有软肋的吧？陆征心里在想。谈不上是克星，可就是束手无策以及无可奈何。以前陆征的朋友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可现在手底下的兵要是谁，那这个人一定就是杨锐。
“你是不是学过太极啊，杨锐？”陆征忽然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杨锐不明所以，摇摇头。
“我看你以柔克刚这招耍的不错啊。”陆征的口气有些讽刺：“怎么？以为让我骂几句就没事了？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的走了？”
“我不……”
“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陆征的声音忽然又高了起来：“你就是欠着我陆征的，这辈子都欠着，你别想着能跑。”
杨锐一听，心里凉了大半截。他不想跟连长硬碰硬，搞得两败俱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如果连长非要逼着他在留下跟离开做个二选一的抉择，那么他只能……
陆征桌上的另一个文件袋又飞了过来。杨锐再次接住，打开，查看，然后他一脸错愕神情的抬起头看着陆征。
“连长……这是……”杨锐举起手里的文件，那赫然是他的档案以及同意选拔的申请书，上面已经盖好了团部的印章以及相关领导签字。
“不是想滚吗？赶紧的，收拾好你的东西，把工作交接了，给我滚出去。”
陆征嫌弃的挥着手，点起烟，往窗边走去。杨锐愣在原地，征兵通知是昨天刚到的，可是这份申请显然是事前已经签好了。他转头，看着背对着他正在窗边吐着烟圈的自家连长，眼眶忽的就红了。
“连长……”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哎哎哎哎，我告诉你啊，别来这套，你知道我最烦什么。”窗边的人没有回头，只是快速的摆了摆手。“我不是在帮你，我是要让你欠着我这个人情，你明白吗？你想走的轻轻松松毫无牵挂，老子就不，就让你一辈子欠着……咳咳咳……”
陆征被自己的烟呛到了，但却不知道是真的被呛到，还是在掩饰着他也开始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谢谢您，连长！”
虽然陆征看不见，杨锐依旧默默举手敬礼。陆征听到身后的动静，不愿也不敢回头，只得再次摆摆手，示意杨锐可以走了。
“一定要赢啊，臭小子。”
在办公室的门要关上的那一刻，陆征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一定要赢，赢了，才能活下来。”
“是，我一定会赢，连长。”杨锐承诺道。
“喂，杨教官。”
电话里徐宏的声音一如多年前大学时的青涩记忆，但较于往日又添了一股沉稳气息。终于，这个毛头小子也长大了啊。杨锐心里感叹着。
“徐宏，最近过的好吗？”
杨锐跟徐宏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偶尔有时候写信来不及，也会用电话聊天沟通一些近况。
“嗯，挺好的，杨教官。我刚好有个事想告诉你。”徐宏在电话里愉快的说道。
“真巧。”杨锐笑了：“我也有个事跟你说，要不，你先说吧。”
“嗯。”徐宏停顿了下，继续保持着正常的口气道：“我要参加蛟龙突击队的选拔了。”
“什么！？”杨锐有点猝不及防，一时间好像自己听错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我要参加蛟龙突击队的选拔啦，去当特种兵啦。”徐宏的这次的语气更轻松了，尾音还居然还俏皮起来。
“当你个大头鬼！！”杨锐失控的在电话里吼了一句，吼完自己也愣住了。这情景怎么有点熟悉？貌似刚才好像连长就是用这种语气骂得自己。他摇摇头，先不管这个，继续跟徐宏聊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杨锐的口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隔着电话线徐宏都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调整了下嗓子平稳了气息一字一句道：“我说，我要去参加蛟龙突击队的特种兵选拔了，杨教官。”
电话里传来杨锐的吸气声，好一会才回应。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杨锐觉得自己的声音，与脑海里之前连长的声音重叠了。他的心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纠了起来，身份在转瞬之间的对调，让他忽然立刻清醒意识到，刚才自己对连长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想好了，杨教官。我其实已经考虑了很久了。之前，支队长来找过我。”
“想了大半年了，想好了。我从军校毕业时，就一直等着。”
徐宏的话语，再次与脑海里的记忆重叠，双重的情感刺激让杨锐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你看过征兵内容了吗？”杨锐还抱着一丝希望。
“看过了。”徐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杨教官。”
“不害怕吗？”杨锐想起自己在陆征办公室的那一瞬沉默。
“害怕啊。”电话里徐宏的声音所传达的乐观情绪与他说的信息完全不符。
“害怕还去？”杨锐的心拧着，希望他知难而退。
徐宏在电话里笑的更欢快了：“真枪实弹哎，杨教官，害怕是肯定的。可是，害怕也要去啊，想做的事不去做，后悔比害怕更可怕吧。”
杨锐愣住了，阴霾的心情似乎在一瞬间被不知何处刮来的大风吹的不知去向。徐宏像一朵向阳花一样，引导着一缕阳光照射进了他的心房，暖的让人说不出话来，久久无语。
“我也要去参与选拔。”
就在徐宏提心吊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杨锐不高兴了，电话里终于再次传来了人声。
“嗯，我猜到了。你跟支队长的两年……三年之约，大概就是这个。”
“是的，我的三年之约，我要去寻找我的答案了。”杨锐语气坚定的说道。
“嗯。”徐宏用力的点点头，虽然电话线的那头杨锐看不见：“还记得你说你要亲口跟我说你的答案吗？杨教官。”
“记得。”杨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感觉超级棒！”徐宏嘿嘿嘿的笑着：“还有欧阳艳、卢放，他们也都去。杨教官，你的一班又重聚啦。”
“是啊，我的一班。”杨锐的笑越发深了：“给他们带个好，咱们选拔见！”
“好嘞。”
徐宏在电话的这头用力的答道。
2006年，春。一场让所有参选人毕生难忘的军事选拔即将拉开帷幕。这场选拔后，有人走，有人留，有人失去了毕生最宝贵的东西而不自知，而有人在这场选拔里找到了未来的希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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