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粮食向同人前传：来时的路41
正文：
心脏，是脊椎动物身体中最重要的器官之一，主要功能是为血液流动提供压力，把血液运行至身体各个部分。人类的心脏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体积约相当于一个拳头大小，重量约250克。人的心脏外形像桃子，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
支铖觉得他心脏的那个位置有些疼，有什么东西穿透了那里。他低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武器：鱼枪的梭镖。
以前在蛙人部队的时候，除去水下枪械的训练，鱼枪也是常用的武器之一。水下枪械适合中远距离攻击，鱼枪则是水下近距攻击的利器。鱼枪使用橡皮筋、压缩空气或弹簧做动力，发射锋利的梭镖，不仅可以攻击蛙人，还可以猎杀大型鱼类。
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
他心里呵呵两声，整个人开始向深海沉下去。
“队长——！！”
徐宏凄厉的叫喊在幽暗的海水中显得那么无能为力，他掏出腰上的SPP-1水下手枪冲着开枪方向的海盗还击，子弹正中偷袭者的手腕，他手里的鱼枪掉落，红色的血水染红了海里的颜色。徐宏即刻下沉，朝着支铖快速游去。
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徐宏的下游速度已经超过了他在平时训练的最快成绩，可是他仍旧还没抓住下沉的支铖。徐宏的心脏也在痛，那里被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涨的满满的，下一刻就快要爆炸了。
快！
快！
快啊！
徐宏！！
“徐宏，不好了，你赶紧去xx医院，你爸出车祸了。”
初二的时候，有一天，很平常的一天。夏天的烈日，树上的蝉鸣，一堂语文课后，打了下课铃，徐宏如往常一样跟着几个同学趴在教室外面的栏杆上闲聊。班主任忽然慌慌慌张的跑来把他拉走去接了一个电话，他整个人蒙在了原地。他爸爸在回家的路上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超速的轿车撞倒生死未明。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宏已经在跑去医院的路上。他用尽了一个十三四岁孩子所能释放出来的全部力气向着医院的方向跑去。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快啊，再快点，徐宏……
“爸——！”
十三四岁的徐宏在那条似乎怎么也跑不到尽头通往医院的路上放声大喊。
“队长——！”
二十五岁的徐宏在亚丁湾同样似乎没有尽头的深海里心脏爆裂开来发狠的再次加速。
抓住了！
抓住了！
徐宏一把握住了支铖漂浮的右手，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支铖背上的梭镖还连着鱼线另一头的鱼枪，他掏出腰上的排障刀迅速割掉，抱紧怀里的人开始向水面游去。
货轮恢复行驶的时候，游彪也顺着绳子下到救生艇准备去接应队长跟徐宏，李来容在高处远程掩护他。游彪在货轮移动的海域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两人上浮，久到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刚准备展开丰富的想象，忽然看到救生艇不远处的海面有两个人浮了上来。他高兴的准备叫人，却见徐宏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罩，声嘶力竭带着哭腔先喊了：“彪哥——！队长受伤了！”
游彪的笑凝固在脸上，因为他看见了被徐宏抱在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支铖。一支鱼枪的梭镖穿透了他的身体……
杨锐听到频道里游彪报告的支铖受伤的消息，整个人有点蒙。
“严不严重？”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让陆琛过来，快！！”
游彪的声音在耳麦里气息不稳带着哽咽，杨锐的心猛的一沉。
“陆琛，去船尾，接应游彪他们。”
虽然心里已开始慌乱如麻，可杨锐还是冷静的下着命令。陆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向船尾跑去。
“肖恩，肖恩？”杨锐叫着一旁同样愣住的通讯兵：“支援的直升飞机还有多久？”
“20，不不，30分钟。”肖恩看了眼手腕上军用手表的时间，距离舰队的支援飞机抵达还有整整三十分钟时间。
“催！让他们快一点！！”
“是，是。”
货轮前方海盗还在纠缠不清，杨锐的心烦意乱冲到了顶点。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乱了。
陆琛赶到船尾接应游彪、徐宏把支铖弄上船时，整个人也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他抖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别的，学医的这些年他什么样的伤口跟情况没有见过，血肉模糊的、断手断脚的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支铖这种看不见一点血的伤口以及目测梭镖穿透的位置。
“带队长去船舱。”他二话不说，挡在几人面前，护着他们朝船舱行进。
船舱的餐桌上有很多东西，游彪一手全部胡噜了下去。徐宏小心翼翼的把支铖放倒，陆琛保持着警戒状态关上门跑过来，提醒徐宏把人侧放。
“彪哥，你出去帮忙，别留在这儿。”陆琛出口赶人，游彪一听就急。
“凭什么我不能留在这儿？我要看着队长没事！”他梗着脖子喊，陆琛看都没看他，只迅速从腰上的医疗包里掏出剪刀。
“这里有我跟徐宏就够了，外面比这里更需要你。早点把这些海盗弄走，我们才能给队长争取更多的手术时间。”赶走游彪是怕他作为队长的头号拥护者，控制不住情绪。陆琛相信他的武力值，宁愿他把精力用在更值得用的地方。
“彪哥，出去吧，这里有我，放……。我会在这里。”徐宏觉得自己没脸说出放心二字，支铖就是跟自己在一起时出的事，他说不出这两个字。
“好，交给你们了。”游彪沉重的点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支铖，重新握紧手里的武器摔门而出。
“徐宏。”陆琛已经剪开支铖前胸跟后背的衣服，下一步是要把留在身体外面的梭镖剪断。可是他看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工具，而且在剪开衣服更进一步看清支铖的伤口时，陆琛更加没有了动手的勇气。
太近了，太近了，几乎是擦着心脏边缘的穿透，这种伤口在进行处理时，但凡有一些偏差，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条件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无法支撑陆琛完成任何后续急救行为。
“扶住队长。”陆琛把徐宏叫过来，让他按照自己刚才的姿势让支铖保持侧躺的状态。他自己则转身冲出门去，好一会才见他回来，手里是一个军用医疗箱，里面是他所有的急救药物。他取出里面的生理盐水、双氧水冲洗支铖的伤口，然后涂了一层碘伏消毒。一阵翻找，破伤风抗毒素的液体药瓶滚了出来，他赶紧去捡用针孔抽取，扎在了支铖的胳膊上。为了不让伤口有发炎的机会，他又拿起药瓶倒出几片药，捏着支铖的下颚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咽下去，咽下去。”他碎碎叨叨的念着，支铖还有呼吸，只是较为微弱，可是只要能进行吞咽，一切就都还有可能。像是听见了陆琛的声音，支铖的喉咙艰难滚动，把含在嘴里的药片咽了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
徐宏看着陆琛，后者的脸色紧绷，吐出一个字：等。
游彪带着一身怒火返回船头，杨锐他们还在按照支铖之前对海盗只防御性射击的指令进行着任务。游彪却换了新的弹夹，找准适合的位置，对着海面上的海盗就展开了最猛火力的扫射。
“游彪！你干什么呢？！”杨锐吼道：“没有新命令前，不能射杀击毙。”
“新命令！新命令！你去看看队长还能下命令吗？命都没了，狗屁的新命令！！”游彪怒不可遏地吼叫着，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杨锐的大脑空白了几秒，还是继续止住游彪：“那也不行！队长受伤，我现在是小队负责人，我命令你保持警戒范围火力，听明白没有！”
“你装tmd什么好人！杨锐！队长都快让人打没了！”游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整个人都陷入了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撤了，撤了。”一旁的船长老刘指着海面上的那十几艘海盗船，只见他们在强火力的压制下，正一点点散去。
“游彪，你去哪儿？”
看着海盗们一点点散去，游彪停止了射击，只见他扛起了自己的机枪似乎还打算追击。杨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人拉住。
“你别拦着我，杨锐，他们伤了队长，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游彪的眼里满是血丝，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劝说，杨锐一拳揍了过去，将人打趴在地上。
“不是只有你在担心队长，我也要一样！可你别忘了，你是个军人！军人第一天职是服从命令，知不知道！？”
游彪发出一声嘶吼，手愤怒的捶地。好一会，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人不动了。杨锐舒了口气，伸出手拉人，游彪看着他，许久才伸出自己的手借力起身。
“组长。”肖恩在一旁观战许久，看到暴走的游彪终于被杨锐制止这才敢冲过来汇报情况，：“直升飞机马上到了，要咱们准备。”
“去船舱。”杨锐看着那离他们不过百米的舱门，忽然有些害怕去到那里。
从2002年在学校认识支铖到如今有6年时间了，2009年刚跨进第7年。虽然进入蛟龙后，对支铖的工作能力认可，可对他的性格，杨锐始终坚持自己当初的评论：神经病。
因为只要不是训练、任务，他老是疯疯癫癫的，没有半点领导的样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是这么个招猫逗狗的性子，杨锐一度觉得他小时候是不是儿童多动症患者，以前没治好，老了又复发了。可，就是这么一个闹腾的人，当你习惯了他平日里闹腾的模样，有一天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反而会让人不知所措起来。
杨锐看着侧卧在桌子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支铖。他胸口在微弱起伏，脑袋瘫软的抵在桌面，好像只是累了睡着一样。肖恩看到这样的支铖，眼眶就先红了。游彪瞪了他一眼，吼道：“收起你的猫尿，队长还没死呢，哭什么！！”
李来容扯了他一把，刚才他下来的晚，可是船头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游彪现在状态十分不好，李来容不想他再陷入暴走的状态。
“为什么没有做急救处理？”杨锐看站在对面的陆琛、徐宏，他看见了支铖的伤势情况，可还是需要陆琛用更专业的角度告诉他，现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梭镖射穿了心室肌肉〔左、右灌输血腔室（pumping chambers）〕，肌肉收缩包覆了梭镖，所以伤口没有出血。可位置太危险了，没有适合的急救工具，我没法处理。必须去医院，切开胸腔，在射入伤口周围做“钱袋式缝合”（purse-string suture ），才能移除。如果在这里强行急救拔出，很可能会造成大量出血加速死亡。”
陆琛说了一堆医学名词，在场的人没几个听懂，可拔梭镖的后果，每个人都听明白了。游彪急的直挠头，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那现在这个样子，队长会怎么样？”
“只要伤口不再受到二次创伤，不晃动他，能够存活几小时，运气好的话，也可能好几天。”
一室寂静，只有呼吸的声音。
“直升飞机快到了，做好让队长登机的准备。陆琛。”
许久，杨锐轻轻的开口。
“是。”陆琛同样轻轻的回复。
来的人是代威，这是所有人没想到的。舰队那边的护航小组是他跟杨有天主负责，那边人手也紧张，杨锐以为最多就是有天带着李曼过来就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代威自己跑来了，身后跟着李曼小同志，还跟着另外两个队员。
“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毕竟还有军舰，所以舰长同意我过来。”
代威跟杨锐解释，他刚想问怎么是你来跟我对接工作，就看见杨锐身后的船舱门打开了，陆琛他们用担架抬着一个人出来了。看清楚上面的人时，代威的呼吸同样泞滞了。
“情况怎么样？”杨锐听的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说话的声音。
“穿透性伤害，需要手术。”他言简意赅的回复，：“把队长送回去，剩下的护航我们几个人完成。”
代威皱眉：“舰长说了，如果人手不够，可以把李曼他们留给你们。”
杨锐苦笑：“那你那边怎么办？总共就这么些人。要多带几个，队长一早就带了，不用等到现在。”
“至少留下李曼，他顶队长的位置。”代威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决定。杨锐沉思片刻，点点头，李曼站到了他的身边。
陆琛、徐宏他们已经在其他队员帮助下把支铖安顿在了直升飞机上，他还是没有醒过来，还是那样蔫巴巴的侧躺着。杨锐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慌，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别过头，用眼皮挤掉急于往下掉的碍事的眼泪，让它们落在了地上。代威拍拍他的手臂，杨锐一把握住。
“队长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代威承诺。
直升飞机缓缓升空，杨锐带着蛟龙的众人在下面目送。
“敬礼——”他的声音嘶哑却沉稳如松。
所有人都摆出了最标准的军姿，目送载着他们心爱队长的直升飞机远去。
船长老刘站在船舱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想起幼年时家里老人时常给他讲的那些战场上他与自己战友的故事，还有老人总念叨在嘴边的一首闻名遐迩的古老诗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与子同袍。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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