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行动】粮食向同人前传：来时的路33
作者说:
陆琛大夫上线。
正文：
支铖在他的狙击枪镜里看见了杨锐绷着的脸，以及跟在他身后徐宏红肿的眼。
“看来这战场升华感情进行的不错啊。”
年初的那场春训，李来容、游彪、徐宏、肖恩他们带着新进的小鬼们联合起来套路自己，却结果被反修理到哭爹喊娘。队里的氛围经过那次训练，新老兵关系的磨合好不容易上了一个台阶。可是这三个老兵一回来，融合的点一下子又退回到解放前。支铖理解留在基地的新兵老兵们对杨锐他们身上所呈现出来的气场心生畏惧的原因，可是那却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能通过不断的碰撞与磨合，让他们尽快的再次融洽在一起，于是这场野外拉练就是一个契机。
这是支铖按着杨锐他们回国行程算好日子定下来的时间，三个人还是按照之前的分配带着三个小组，可是人员与配置上支铖做了调整，徐宏被调到了杨锐的小组，而且各小组之间的新老程度也在一定比例上持平。他想看看，这三个经历磨练的家伙，回来后会怎么去面对新的状态差异与问题。
“队长。”耳麦里传来肖恩的声音：“信息拦截已经完成，三个小组的频道联系已经被我全部切断。”
“干的漂亮！”支铖对这个小广播现在是一点不吝啬赞美之词，小家伙在这段时间里成长的速度肉眼可见。
“按计划逐个击破，肖恩，选一个，哪个先？”
支铖的语气就跟在问肖恩今儿天气如何早饭吃什么一样笃定并且悠闲自在，肖恩在耳麦的另一头是又羡慕又嫉妒，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跟队长一样拽成这种二五八万的样子那就好了。
“骨头要挑硬的啃，队长。”肖恩在野外拉练前就已经了解到杨锐他们此次在国外的受训成绩，三个人里杨锐的分数最高。
“你可真够朋友哈，平时见你跟杨锐、徐宏走的可近。”支铖挑拨离间。
肖恩却学乖了，坚决不背锅：“队长，我可没说最硬的骨头是谁，这人可是你选的。”
支铖噗嗤一声乐了，小家伙也会坑人了：“行了，就他们这组吧，人已经进埋伏圈了，准备吧。”
“是。”肖恩乐呵呵应道。
杨锐带着小组的人走进这片树林就感觉到不对，现在是黄昏天色还亮着，可是整个树林里却呈现出了一种比深夜还要瘆人的气氛。代威跟杨有天的小组联系不上了，他们的任务是要三个小组一起联合攻下敌军的阵地，可现在通讯中断他们没有办法获取任何友军的信息。
“陆琛，信号还要多久修复？”杨锐警戒前方，问着一个队里的新兵。
“不行，队长他们用的是比咱们更复杂的密码，肖恩那小子肯定没给咱们设备更新。”
说是新兵，可是新来的这个陆琛其实就比杨锐小两岁，黑黝黝的皮肤圆鼓鼓的眼睛一点也没比徐宏的眼睛小到哪儿去。而且，这家伙虽然专业是医疗，可是修车通信七七八八也都会一些，简直跟万金油一样。
徐宏警戒着陆琛的后面，他的汗毛也在一根根的竖起，因为四周环境呈现出的诡异。另一个新兵李曼跟在他的身边，紧紧盯着密林的深处，忽然一个人影闪过，他不假思索的就追了过去。
“李曼！！”徐宏怒吼一声，这个冲动的小子，刚才还叮嘱他不要擅自行动。
“徐宏，带着他们按计划前进，跟一队、二队想办法汇合完成任务。”杨锐雷厉风行一声令下，自己调转方向立刻朝着那个新兵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徐宏、陆琛还有其他几个新兵迅速集合组成战斗前进队形，交错排列着向之前定位的敌军指挥中心前进。
李曼的速度非常快。基础训练里的400米障碍跑常规部队的要求是1分45秒，蛟龙突击队的要求是1分20秒。杨锐入队时打破了一直以来由代威保持的记录跑出了1分05秒的成绩，这个李曼据说成绩跟自己有的一拼。可是跑的再快又有什么用，杨锐紧跟其后追着这个莽撞的新兵，恨不得用枪托把人拍晕过去。
咔。
极速的奔跑中，杨锐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趴下！！”因为一直没喝水，杨锐的声音嘶哑且难听。他一个前扑，抱着还在极速奔跑着的李曼顺着地势一滚，堪堪躲过冲着头皮擦过去的空包弹。李曼惊魂未定，子弹的第二波袭击就继续朝着他的袭来。杨锐将人按在自己身下，快速的拖到树丛茂密处隐藏起来。
“看清楚方向了吗？”杨锐气息都不带喘问着还有些蒙的李曼，后者啊了一声愣住，然后点点头。
“看，看清楚了。”李曼虽然刚才慌乱不已，可还是在对方射击第二枪时看清楚了狙击位置：“西南，九点钟方向。”
“很好。”杨锐按住他的头盔：“拿好你的枪，尽一切可能的掩护我。”
“是，是……是！组长！”李曼紧张的都结巴起来，自己的冲动居然没有被组长教训，反而是第一时间给自己下命令，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任务。
‘嘭’‘嘭’两声响，树林里一阵白烟飘起还带着刺目的亮光。支铖赶紧护住自己的眼睛，闪挪了自己刚才的狙击位置。
“好家伙，真够浪费的，烟雾弹跟炫目弹同时用，这是哪个不知道节省的地主家傻儿子。”
炫目弹会在1.5m半径内产生170~180分贝的噪音以及6000000~8000000坎的强光, 引起暂时性的失明和耳聋, 耳鸣, 甚至是内耳损伤，20平米室内作战环境下让敌人失去短暂作战能力，未经训练的人还可能被震晕。
支铖的眼睛护住了，可防不胜防耳朵还是出现了暂时性耳鸣。但常年对危险的警觉性还是让他成功的避开了从背后袭来的一道劲风。
是杨锐，他带着护目镜以及耳部做好防范措施，趁着刚才的间隙窜到了自己的身后偷袭。看见狙击手居然是支铖，杨锐只微微一愣，下一刻立刻就使出了格杀的攻击，半点没有犹豫。
终于有点样子了。
支铖的神情满是老父亲般的慈爱，有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欣慰感，看着眼前的青年，顺便躲开他的攻击。他这幅完全没把杨锐放在眼里老神在在的模样，惹的杨锐心里的怒火噌噌噌往上窜。
从军校毕业那会起，杨锐就想着有一天能修理支铖一顿，不管用什么形式。可是加入蛟龙突击队以来，他们的对抗训练基本都是以团体形式展开，好不容易委内瑞拉军区选拔那次听说他要亲自上阵了，最后却还是团队对抗。杨锐心里憋着一股火，原本他找不到这股火的原因，可在看到支铖后他总算明白了。
如果说徐宏是杨锐心里年少天真的最后那点珍惜，那支铖就是杨锐心里最不想成为的静默世界。那个世界没有天真，没有黑白，没有常人的感情，只是一片混沌，圆融，寂静，灰色。从前，杨锐看不懂这片静默，他烦支铖的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所以总站在他的对立面；可如今，他能看懂一些了，却宁愿自己从没有看懂过。对着徐宏，他没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以及怒火；可是对着支铖，杨锐半点不想隐藏与客气。
杨锐的攻击带来第二道劲风，直逼支铖的面门。支铖一惊，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见血了。他这才看清杨锐手里握着一把灼灼生辉的闪着寒光的军刀。
“西班牙丛林之王。”支铖舔着手上的血迹：“看来你这次出去外军朋友交了不少，刀，不错。”
没有回答，杨锐半丝与支铖嬉闹的意思都没有，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面前的人放倒，让自己心里的那股邪火散去。
支铖察觉杨锐气场的不对劲，咦了一声：“玩真的？”
“队长，您教的，将一切演习当作真实。我从来没在玩。”杨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蹦出心里的话语。
“好，将一切当作真实。”
支铖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再睁开时锐利如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任何征兆，电光火石间，两个人一下就对抗上了。 又一道寒光袭来，支铖错身躲开杨锐手里的军刀。反手一肘，杨锐腹部吃疼，挥刀的手被支铖拧住了，手腕一个吃疼，军刀掉落在地。杨锐发出一声嘶吼，低头抱住支铖将人撞翻在地，两人在树丛中扭打起来。
杨锐与支铖相比，体型不占据优势，可是他好歹也是刚经历过猎人学校训练的特种兵，一拳砸中支铖的脸上时，后者也是疼的都快看见星星了。杨锐趁着支铖被自己砸晕的这一点间隙，转身就想去捡掉落的军刀。支铖一个猛踹，杨锐扑在地上，可还是挣扎着摸到了军刀快速的握在了手里。
支铖上前压制，单手用力掐住杨锐的颈部，另一只手反拧住杨锐的握着军刀的手臂，杨锐一声惨叫，军刀脱落再次掉在地上。
“够了没？”
支铖喘着粗气问身下的人。
杨锐没有回答，在巨烈的扑腾挣扎。
支铖掐着杨锐脖子的手快速绕过他的颈部，用力收拢手臂施加压力。杨锐的脸色瞬间通红，这是泰拳里的机械窒息扼杀的招数之一。支铖这样的做法，会使他的喉头、气管压向后部，从而造成呼吸道闭塞、颈部血管供血受阻、神经受刺激而引起反射性呼吸抑制，这三者的综合作用，会最终导致自己的窒息死亡。
“够了没？”支铖的声音也冷了下去，压低着嗓子威胁道。
脖子、手臂都被人控制着，杨锐现在姿势也让他难受极了。可是，他就是不想认输，特别是在自己决定豁出一切跟支铖死命干一场的时候，他就是不想认输。
死命？
他因为窒息已经逐渐混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两个字。他想起了之前近身格斗训练时，他没有对代威下下去的狠手。
“啊——！！”
杨锐忽然发出困兽一般的绝望惨叫，听的支铖都一阵心惊肉跳。身下的人猛的自己向上方向一提‘咔嚓’一声卸掉了被支铖控制住的胳膊。支铖哆嗦了一下手一松，杨锐迅速翻身脱离钳制，没受伤的左手抓起地上的军刀回身就是一刺。
军刀，停在了支铖的薄弱的脖劲处。
而支铖的手，也扣在了杨锐的咽喉上。
……。
“咕……”
李曼觉得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二人对峙的环境里显得突兀极了。
耳麦里传来徐宏的呼叫，他们已经跟一组、二组汇合，并顺利歼灭了肖恩代理指挥的敌军中心，这会很着急他跟杨锐在哪里。
“宏……宏哥。”李曼满头虚汗，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耳麦，哆哆嗦嗦的回复：“咱组长跟队长是有仇吗？要不，你来劝个架吧，我感觉这儿要出人命了。”
陆琛双手扶住杨锐脱臼的手臂，快速而精准的给装了回去。支铖坐在二人身旁，一边抽烟一边玩着杨锐的丛林之王军刀，不出意料的听到杨锐一声闷哼。陆琛掏出随身医箱里的纱布利索的包扎起来，他的速度比起平时还要快上几分。因为着实受不了队长跟组长之间这诡异沉默的气氛。
“组长，包好了。现在没有三角巾，回头回基地了我再给你去医疗队要。你这手臂还是得用三角巾吊着别压到。晚点再做个局部理疗热敷。大概2-3周就可以开始关节功能练习。”
“嗯，行。”杨锐有气无力的回答：“你也赶紧休息去吧，都累了一天了。”
杨锐又变回了他那副礼貌而严肃的样子，陆琛如蒙大赦，嗯了一声就赶紧开溜了。支铖看着那新兵一溜小跑的样子，憋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杨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心里五味杂成。
“对不起，队长。”好一会，他老老实实的道歉，今儿确实是他无理取闹了。
“憋了很久了吧？”支铖冲他扬了扬下巴：“从军校那会。”
“嗯。”杨锐破罐子破摔，反正今儿都闹成这样了，也不在乎还有什么事情被支铖知道。
“你就这么恨我？”支铖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可带过的兵里还真没有谁敢这么不要命跟自己搞肉搏战玩命的。
“不是。”杨锐摇头：“我只是生自己的气。”
“那我可真够冤的，变你的撒气包了。”
支铖耍着手里的军刀飞了个刀花，摆出洗耳恭听请说下文的样子。
“我不想变成你这样，可我知道我快成为你了。”
杨锐神色暗伤幽幽道出一句话，都懒得用敬语尊称了。支铖手里飞舞着的军刀一个手滑，差点削到自己。他停下来看着杨锐，也陷入了沉默。
空气里透着无声的尴尬，支铖摸出裤兜的烟叼了一根出来含在嘴里，然后拿着冲杨锐晃了晃，问他要不要。
“我不抽烟，队长。你又忘了。”
支铖笑，点燃嘴上的烟深深吸了一口进入肺腔：“还是不抽烟啊，不抽烟多无聊啊。不抽烟啊，就得像你这样闷死自己。”
杨锐才不想认同他的歪理，可是又觉得支铖的语气着实好笑，一直严肃的脸庞总算有了一点笑意，可那笑也是苦涩无比。
“不至于，杨锐。”支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真诚。
“都要过这道坎的，没有我，也会是别人。只要你还在部队，还想当军人。或者说，其实人生也差不多是这个理，有些事，你既然有目标，就该知道为了那个目标你要承受的代价。”
杨锐想起自己的目标，他最早只是希望自己变强，可以保护家人；然后是希望弄明白那个退伍军人的心理想法；再然后，他是不希望同行的战友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行而受到伤害；再然后……再然后他就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自己留在军队的意义。
“都会明白的，别着急。”支铖的烟已经抽了半根，烟雾钻进他的喉腔肺腑，又从他的口腔里变成一个烟圈喷了出来。
“新任务？”杨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支铖嗯了一声，也没问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明年年底。没多长时间了。”
“您觉得到了出一趟任务我就能明白？”杨锐带着不置可否的神色看着支铖。
“至少比你这样瞎折腾自己拆胳膊玩强。”支铖又吐了个烟圈，恶作剧的喷在杨锐脸上。后者厌恶的扇了扇，一脸看幼稚鬼的神色。
“等着看吧。”支铖吸完最后一口，靠在树干上，看着天空发呆。
“嗯。”杨锐也没有再说什么，也靠在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再说话。
半响，杨锐听到支铖又在窸窸窣窣，又掏出了烟。
“杨锐。”
“嗯？”
“你真的不抽烟？”
“不抽。”
“你这样很不爷们。”
杨锐青筋暴凸。
“你才不爷们，你全家不爷们！！”
憋了这么多年，杨锐终于骂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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